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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/ 謝國爗

二、

她,指的是順治皇的董鄂妃,而他卻是名不見經傳的茶夫,一個后妃,一個百姓,這道理是不該被湊在一起談的,可他卻怎麼會在茗戰會場上想起了她?這要說起便是老天爺開的玩笑兒了。

順一提,這世間沒半個人知曉董鄂妃什名何姓,理由何在?一般來說,傳統女子嫁了夫婿就得被奪了姓改從夫,但若嫁的是皇親國戚抑或百戶豪貴,則可能還被剝了名。她生於遼寧佟佳江流域,是內大臣鄂碩之女,十六歲那年進了襄昭王府,嫁給了小她兩歲的襄親王,博穆博果爾,自此成了董娘,原本的姓名也就如同入海銀針的去處,無人知曉。

他,喚作齊鋒,來自安溪西坪鎮松岩村。人家常說,股匪寇子佔了山頭就成了王,道長和尚找了靈山建了廟,再說一嘴好話就成了人間菩薩,而在安溪人眼中,有了好坡好水,練一身煮茶能事,這一生便能成就。

齊鋒本是孤兒乞丐,七歲那年為無名老者納收為徒,自此有了第一個親人─師父。師父從不說教他的是哪門武學,既不打樁,也不臥冰,沒有刀槍劍,亦無內功秘笈,採、蒸、搗、捻、焙,便是師父教他的功夫。十五歲那年他為死去的恩師贏得了潮汕的茶王賽事,也因此得以召入襄昭王府成了皇室的茶夫。

襄親王博穆博果爾是人人皆知的軍戰幹才,射馭之術勇冠八旗,年僅十歲始隨隊出征,到十四歲那年則已是個千匹將軍,十四歲那年也娶了大她兩歲的董娘。

事因襄親王長年率軍而出,與董娘幾乎沒有時間相處,如此這般,兩人的性情自然多有分歧。一日,董娘與襄親王大吵,氣一拗便往府邸的後山奔。

說起這後山,就像是襄昭王府的私家花園,四季皆景,先莫說那夏菊秋楓的繽紛與冬日傲骨的撲鼻梅,這最讓文人墨客筆乾紙窮的便是三月的梨花。梨花落如雪、飄似蝶,淡白又清香,既可釀酒,又可入藥,唐朝詩人岑參說它為人們帶來破冬迎春的希望,更有宋代陸游為它造詩數首。

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,白日山花雖示好,夜來可是萬獸眈。

董娘這一氣奔,糊裡糊塗地就給它忘了時辰,待董娘神一回,卻已是月娘露笑時。天既黑,路就難找,董娘心一急,路便理的更曲折,愈走是愈深山,突然間,一聲嚎叫─

竟遇了狼!

也遇了齊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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